臺北故宮館藏有一本清院本《十二月令圖軸》,每一幅圖都代表著一個月份的人物活動。這些圖中有一些的坐具,每幅圖中男女老幼和坐具的搭配有著令人驚奇的規(guī)律。這些規(guī)律意味著什么?
在圖中,最能體現(xiàn)“尊卑”規(guī)則的坐具有四個:一曰榻,二曰官帽椅,三曰圓凳,四曰繡墩。
男子坐的榻和官帽椅
縱觀《十二月令圖軸》,榻和官帽椅是地位較高的男子所用,圖中很多地方都有出現(xiàn)榻和主人的搭配。二月仲春的屋中對談,年長者坐在羅漢榻上;六月季夏的二層閣樓內(nèi);十一月仲冬,坐在榻上的人正在接受跪拜。
二月仲春,屋中對談
六月季夏,高樓消暑
十一月仲冬,接受跪拜
南官帽椅多出現(xiàn)在書房或廳堂,根據(jù)場景推測,多用于文人雅集的場景。南官帽椅以溫婉秀雅聞名,南方匠師稱南官帽椅為“文椅”,這種椅具和文人的搭配再合適不過。
四月梅雨,百花競放
五月仲夏,龍舟競渡
同樣是男子的坐具,榻的地位明顯高于官帽椅,一個是主人的家具,一個是待客家具。譬如十一月圖中的榻,通過人物的跪拜動作,使得主人的“貴氣”更加明顯;譬如十月圖中的官帽椅,通過文人清談的場景,再現(xiàn)參與者的高潔氣質(zhì)。
仲冬之月,閉藏暢達
十月初冬,百草畢落
女子坐的圓凳和繡墩
女子的坐具更偏向于秀麗,八月中秋夜景圖中就有圓凳和繡墩之用,婦人們張設(shè)盛宴,坐著紅色的圓凳觀賞月色,樓下月洞門內(nèi)放置著兩個青色的繡墩,一派融融景象。
八月中秋,張設(shè)盛宴
沈從文先生的《中國古代服飾研究》中說,“腰鼓形坐墩,是戰(zhàn)國以來婦女為熏香取暖專用的坐具。”而繡墩的地位,我們可以從南唐畫家顧閎中的《韓熙載夜宴圖》中略窺一二。
丁氏的《五同會圖》中也有繡墩,畫中吳寬與李杰所坐的大榻兩側(cè),各有一海棠式開光雕漆小坐墩。
由此可見,繡墩的地位相對來說,是更低于榻、椅類家具的。
有趣的是,古人們的坐具遵循并傳承著貴大賤小、貴高賤矮、貴紅賤白、貴黃賤藍等等的原則,這些原則在《十二月令圖軸》里竟然也能得到印證。